最彻底的理性主义者
Baruch Spinoza (1632-1677)
荷兰犹太哲学家——
被犹太社区逐出教门——
被基督教视为异端——
被同时代人称为无神论者
但他自己说：
“上帝醉汉”（God-intoxicated man）
他的哲学：
用几何学方法——
证明——
只有一个实体——
上帝即自然
一切都是必然的
自由即理解必然性
生平：磨镜片的哲学家
犹太背景
出生于阿姆斯特丹——
Sephardic犹太家庭——
（祖先从西班牙逃来）
父亲是成功商人
年轻时学习：
- 希伯来语
- 《塔木德》
- 犹太传统
但也接触：
- 笛卡尔哲学
- 新科学
- 自由思想
逐出教门（Herem, 1656）
24岁时——
阿姆斯特丹犹太社区——
Pronounce最严厉的herem（逐出教门）：
“诅咒他白天、诅咒他夜晚…愿上帝的愤怒和愤恨在此人身上燃烧…没有人可以和他交流、口头或书面，没有人可以给他任何恩惠，没有人可以和他住在同一屋檐下…”
原因不完全清楚——
可能因为他的异端观点：
- 质疑《圣经》神圣性
- 否认灵魂不朽
- 否认上帝的人格性
Spinoza从未试图reconcile——
接受命运
独立生活
离开犹太社区后——
靠磨制光学镜片为生——
（讽刺：磨镜片=clarify vision——
他的哲学也如此）
住在简陋房间
拒绝莱顿大学教授职位——
（要保持思想自由）
少数亲密朋友
通信网络
写作、思考
早逝
1677年去世——
可能肺病（磨镜片的灰尘）
44岁
死后《伦理学》出版——
匿名——
立即被禁
《伦理学》：几何学式哲学
《Ethics Demonstrated in Geometrical Order》(1677)
Spinoza最重要著作
几何学方法
像欧几里得《几何原本》：
定义（Definitions）
公理（Axioms）
命题（Propositions）
证明（Demonstrations）
推论（Corollaries）
Example开头：
定义1：自因（Causa sui）=本质包含存在的东西
定义3：实体=在自身内并通过自身被理解的东西
定义6：上帝=绝对无限的存在
然后从这些——
严格推导出整个系统
为什么用这方法？
笛卡尔启发——
但更彻底
数学=确定性
情感、偏见无法进入
真理=necessary、eternal
五个部分
Part I: 论上帝
Part II: 论心灵的性质和起源
Part III: 论情感的起源和性质
Part IV: 论人的奴役或情感的力量
Part V: 论理智的力量或人的自由
从形而上学——
到伦理学
唯一实体论
实体、属性、样式
Spinoza的形而上学基础：
实体（Substance）：
在自身内、通过自身被理解
不依赖他物
属性（Attribute）：
理智所理解的实体的本质
样式（Mode）：
实体的变状（affections）
依赖实体而存在
只有一个实体
笛卡尔说：两种实体——
思维实体（mind）
广延实体（matter）
（加上上帝）
Spinoza：不！
只有一个实体
命题14：除上帝外不能有也不能被理解任何实体
为什么？
两个实体如果都infinite——
会互相限制——
矛盾
如果finite——
不是真正实体（依赖他物）
所以：
只能有一个无限实体
上帝即自然
这唯一实体=上帝
但Spinoza的上帝≠传统上帝
不是：
- 人格化的
- 创造世界的（在世界之外）
- 有意志、目的的
- 回应祷告的
而是：
上帝=自然本身
“Deus sive Natura”（上帝或自然）
上帝=万物的内在原因——
不是外在原因
泛神论（Pantheism）
或者更准确：
泛在论（Panentheism）？
无限属性
这唯一实体有无限多属性
但人只能认识两个：
思维（Thought）
广延（Extension）
这不是两个实体——
而是同一实体的两个方面
Mind和body不是两个东西——
而是同一事物的两种表达
同一实在（reality）——
从两个角度看
平行论
心身同一
Famous命题（Part II, Prop 7）：
“思维的秩序和联系与事物的秩序和联系相同”
意思：
心理事件和物理事件——
完全平行
不是因果关系——
而是同一事物的两面
Example：
我感到疼痛（思维属性）
我的神经firing（广延属性）
不是一个cause另一个——
而是同一事件的两种表达
像同一点——
可以用笛卡尔坐标(x,y)——
也可以用极坐标(r,θ)表示
解决笛卡尔难题
笛卡尔的心身交互问题——
Spinoza dissolve（不是solve）：
没有两个东西要交互——
只有一个东西的两面
所以no问题！
决定论
一切必然
命题29（Part I）：
“自然中没有任何偶然的东西，一切都被上帝本性的必然性所决定而以一定方式存在和作用”
彻底决定论
没有自由意志（传统意义）
一切都从上帝本性必然流出——
像几何定理从公理流出
2+2=4是必然的——
同样，一切发生的事=必然的
上帝也无自由意志
上帝不能选择创造或不创造——
不能选择创造这个世界vs另一个世界
上帝的本性必然地产生一切
自由≠选择
自由=按照自己本性行动
上帝最自由——
因为只按自己本性、不受外力
但也最必然——
因为不能违背自己本性
反目的论
上帝没有目的
自然没有目的
No final causes
人们以为自然为人类目的服务——
太阳为照亮我们——
水果为喂养我们
这是anthropomorphism（拟人化）
实际：
一切只是从上帝本性必然流出
No"为了什么"
只有"因为什么"（efficient causes）
人的本质
努力保存自己（Conatus）
每个事物——
努力persevere in its being
这是最基本的drive
Conatus（拉丁：努力、冲动）
命题6（Part III）：
“每一事物只要在自己，都努力persevere in自己的存在”
这不是conscious choice——
而是本质
石头persist in being stone
植物persist in being plant
人persist in being human
善恶的定义
善=增进我们力量（power）的
恶=减少我们力量的
不是绝对的、objective善恶
而是相对于我们的conatus
好=helpful to self-preservation
坏=harmful
情感理论
三种基本情感
欲望（Desire）=conatus本身当意识到时
快乐（Joy）=更大完善性的过渡
悲伤（Sorrow）=更小完善性的过渡
所有其他情感——
从这三个派生
Example：
爱=快乐伴随外因观念
恨=悲伤伴随外因观念
希望=不确定的未来快乐
恐惧=不确定的未来悲伤
情感的奴役
Part IV标题：
“人的奴役，或情感的力量”
多数人被情感支配——
像叶子被风吹
不理解causes
只是react
这是bondage（奴役）
自由与理性
理解必然性=自由
真正自由不是indeterminism
而是理解必然性
当理解事物必然如此——
不再被动地受情感折磨
而是主动理解
Example：
有人侮辱我→我愤怒
如果理解：
他的行为由他的本性、环境决定——
必然如此——
我的愤怒消退
不是suppression——
而是理解导致情感转化
第三种认识
Spinoza区分三种知识：
第一种：意见、想象——
From模糊经验
第二种：理性——
From普遍概念
第三种：直观知识（scientia intuitiva）——
直接理解事物从上帝本性流出的必然性
最高的知识
带来最高的快乐（intellectual love of God）
对上帝的理智之爱
Part V的高潮：
理解一切都是上帝——
一切都必然——
这本身=highest joy
Amor Dei intellectualis（对上帝的理智之爱）
不是情感的爱——
而是理智的contemplation
这是blessedness（至福）
某种mysticism——
但通过理性达到
Spinoza vs 传统宗教
为什么被视为无神论
虽然他说"上帝"——
但他的上帝：
- 无人格
- 无意志
- 无目的
- 不创造（传统意义）
- 不回应祷告
- 不行神迹
- =自然本身
For传统believers——
这等于无神论
《神学政治论》
1670年匿名出版
更激进
圣经批评：
《圣经》不是上帝literally dictated
而是人的作品
历史文献
可以批判性研究
摩西五经不是摩西写的
神迹不可能（违背自然法则）
这些在当时=shocking
奠基modern biblical criticism
政教分离
宗教=服从、仪式
哲学=真理、理解
两者应该separate
国家应该宽容——
思想自由
这是liberal政治哲学early version
影响
当时：被禁
《伦理学》立即进入禁书index
“Spinozism”=insulting label
少数秘密admirer
启蒙运动
影响：
Lessing
Goethe
德国浪漫主义
现代
Einstein说：
“我信Spinoza的上帝”
（自然法则，不是人格神）
哲学家们重新评价：
从atheist到deepest religious thinker
从dangerous到inspiring
批评
1. 泛神论问题
如果一切=上帝——
上帝concept还有意义吗？
“上帝”=“自然”
为什么不just say"自然"？
2. 自由的paradox
理解必然性=自由——
但行为仍determined
这是真自由吗？
Or只是accepting bondage？
3. 几何方法limitations
伦理学真的能像几何学证明吗？
初始定义、公理if questioned——
整个系统collapse
不像数学那么certain
4. 过于抽象
Sub specie aeternitatis（从永恒角度看）
但我们生活在时间中
实际生活relevance？
现代意义
1. 身心关系
平行论=interesting alternative
避免dualism和materialism的问题
Neutral monism某些版本similar
2. 决定论与兼容论
自由=理解必然性
这是compatibilism（兼容论）：
决定论和certain kind自由compatible
当代debates仍relevant
3. 自然主义
Spinoza的naturalism：
一切=自然
No超自然
这是modern科学worldview
4. Secular spirituality
Spinoza提供：
Spiritual depth——
Without传统宗教
理性的mysticism
对某些人attractive
实践智慧
1. 理解而非谴责
Spinoza说：
不要哭、不要笑——
要理解
人们按本性行动——
理解=compassion
2. 接受必然
不是fatalism（宿命论）
而是理解——
导致inner peace
Stoicism的rational version
3. 理智的快乐
最高快乐来自理解
不是sensory pleasure
不是temporary excitement
而是understanding reality
4. 整体视角
Sub specie aeternitatis
从永恒角度看
个人烦恼=渺小
这带来perspective
Baruch Spinoza——
磨镜片——
在简陋房间
用几何学语言——
写下：
上帝=自然
一切=必然
自由=理解
他的vision：
唯一substance——
无限属性——
我们是其中waves
短暂的modes
在eternal substance中
理解这——
即是自由
即是快乐
即是上帝之爱
他被诅咒——
被禁止——
被遗忘——
Then重新发现
现在：
哲学家中的哲学家
最radical
最consistent
最令人disturbing——
也最令人liberating
Deus sive Natura
上帝或自然
三个拉丁词
震撼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