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ides Quaerens Intellectum

“Fides quaerens intellectum”

“信仰寻求理解”

这是Anselm of Canterbury（安瑟伦，1033-1109）的motto——

也是中世纪哲学的精神。

不是：

“怀疑寻求证明”（像现代philosophy）

而是：

“已经相信，但想要understand”

“I do not seek to understand in order to believe, but I believe in order to understand.”

“我不是为了相信而寻求理解，而是为了理解而相信。”

这是什么意思？

信仰和理性是什么关系？

中世纪哲学的背景

公元1000年左右的欧洲：

知识的传承

古希腊哲学的大部分texts=lost in西方——

（在阿拉伯世界preserved，later我们会讲）

西方主要有：

  • 柏拉图的一些对话（through拉丁翻译）
  • Boethius的著作（翻译和评论Aristotle）
  • 奥古斯丁的著作

主要intellectual activity=在monasteries（修道院）

哲学=servant of theology（“philosophy is the handmaid of theology”）

核心问题

不再是希腊的：

  • What is reality？
  • How to live well？

而是：

  • 如何reconcile faith和reason？
  • 如何prove上帝的existence？
  • 如何understand revelation？
  • 如何解释Trinity（三位一体）、Incarnation（道成肉身）等mysteries？

Anselm是这tradition的brilliant代表。

安瑟伦的生平

1033：生于意大利Aosta

1060：进入Bec修道院（诺曼底）

1093：成为Canterbury大主教（英格兰）

生活充满conflicts：

  • 与国王William II和Henry I关于church independence
  • 多次被exile

但他的greatest contributions=philosophical著作：

  • Monologion（《独白》，1076）
  • Proslogion（《宣讲》，1077-1078）—contains本体论证明
  • Cur Deus Homo（《上帝为何成为人》，1094-1098）

本体论证明（Ontological Argument）

在《Proslogion》第2-3章

Goal：prove上帝exists——

仅通过reason，without appeal to经验或revelation。

A priori argument（先验论证）：

从concept本身推出existence。

论证结构

1. 上帝的定义

“That than which nothing greater can be conceived”

“那无法设想有更大者的存在”

我们call this “God”——

一个being，没有任何东西能conceived as greater。

2. 理解这个concept

即使fool（诗篇14:1：“愚顽人心里说，没有上帝”）——

也understands这个concept当听到它时。

这concept exists “in the understanding”（在理解中）。

3. Existence in reality>存在于理解中

Key premise：

一个存在于reality的东西>只存在于understanding的同样东西。

例：

一个real $100>imaginary $100

4. Contradiction

假设上帝只exists in understanding，不在reality——

那么我们can conceive一个greater being：

一个also exists in reality的相同being！

但这contradicts definition——

上帝=that than which无法conceive更大者。

5. 结论

因此，上帝must exist不只in understanding——

也in reality。

Q.E.D.（Quod Erat Demonstrandum，证明完毕）

安瑟伦自己的formulation

“Hence, even the fool is convinced that something exists in the understanding, at least, than which nothing greater can be conceived. For, when he hears of this, he understands it. And whatever is understood, exists in the understanding. And assuredly that, than which nothing greater can be conceived, cannot exist in the understanding alone. For, suppose it exists in the understanding alone: then it can be conceived to exist in reality; which is greater.

Therefore, if that, than which nothing greater can be conceived, exists in the understanding alone, the very being, than which nothing greater can be conceived, is one, than which a greater can be conceived. But obviously this is impossible. Hence, there is no doubt that there exists a being, than which nothing greater can be conceived, and it exists both in the understanding and in reality.”

高尼罗的批评

Gaunilo（Monk，安瑟伦同时代）

写《On Behalf of the Fool》（《代愚者辩》）：

“完美岛屿"反驳

Gaunilo’s analogy：

想象"最完美的岛屿”——

那无法conceived更完美的岛屿。

按安瑟伦的logic：

1. 我理解这concept

2. 存在于reality>只存在于mind

3. 因此，这perfect island必须exist！

但这absurd——

我可以imagine各种perfect things（岛屿、pizza、unicorn）——

不意味着它们exist。

所以安瑟伦的argument=flawed。

安瑟伦的回应

安瑟伦distinguish：

上帝≠contingent beings（like岛屿）

上帝=necessary being（必然存在）

岛屿even if完美：

  • 可以不存在（contingent）
  • 取决于conditions

但上帝by definition：

  • Cannot not-exist（necessary）
  • Exists in all possible worlds

Argument只apply to necessary being，不是contingent。

后世的辩论

支持者

1. Descartes（笛卡尔，17世纪）

在《Meditations》第5沉思，

Reformulate ontological argument：

上帝=perfect being→

Existence是perfection→

上帝必须exist。

就像：

三角形=三个角加起来180度（by definition）

上帝=exists（by definition）

2. Leibniz（莱布尼茨）

接受argument，但add：

需要先prove上帝的概念是possible（无矛盾）。

3. Hegel（黑格尔）

在某种意义上接受：

Absolute Idea必然actualize自己in reality。

4. 现代defenders：

  • Plantinga的modal version（模态版本，用possible worlds）
  • Malcolm
  • Hartshorne

批评者

1. Thomas Aquinas（托马斯·阿奎那，13世纪）

虽然相信上帝exists——

但reject本体论证明：

“我们不know上帝的essence——

所以不能从definition推existence。”

需要empirical证明（like Five Ways，后面会讲）。

2. Kant（康德，18世纪）

Famous批评：

“Existence is not a predicate”

“存在不是谓词”

意思：

“存在"不是property（属性）——

不像"红色”、“大"等。

说"X存在”≠adding a property to X——

只是saying X is instantiated in reality。

所以不能treat存在as perfection that上帝"has"。

Example：

“100 real thalers”≠“100 possible thalers” + existence属性

而是：前者instantiated，后者not。

3. Russell, Frege（20世纪logic）

存在不是first-order predicate——

是quantifier（量词）。

“上帝exists”=∃x(G(x))（“存在x使得x是上帝”）

不是G(God) & E(God)（“上帝是神圣的且上帝存在”）

4. Empiricists

All knowledge来自experience——

Pure reason无法establish matters of fact。

本体论证明的意义

即使多数哲学家认为argument fails——

它仍然fascinating和重要：

1. Pure rational theology

尝试prove上帝purely through reason——

不依赖：

  • Scripture（圣经）
  • Tradition（传统）
  • Miracles（奇迹）
  • Religious experience

这是理性at its most ambitious。

2. 概念vs实在

Raises deep question：

Thought和reality的关系是什么？

Can we derive existence from essence？

Idealism（观念论）vs Realism（实在论）的根本tension。

3. Necessity vs contingency

上帝as necessary being vs世界as contingent——

这distinction影响后续所有metaphysics。

4. 定义的限制

Shows：

我们不能purely through definition establish factual truth。

（除了analytic truths like “bachelors are unmarried”）

信仰与理性的关系

安瑟伦的motto “fides quaerens intellectum”——

体现中世纪对faith和reason关系的view。

不是：

1. Fideism（信仰主义）

“只要faith，不需reason”

（Tertullian: “Credo quia absurdum”—我信因为荒谬）

2. Rationalism（理性主义，现代意义）

“只要reason，不需faith”

（Enlightenment approach）

而是：

Faith和reason=cooperative（合作）

Faith comes first（starting point）——

但reason can和should：

  • Clarify信仰的内容
  • Show信仰的coherence（连贯性）
  • Defend信仰against objections
  • Deepen understanding

不是prove→然后believe——

而是believe→然后understand better。

与奥古斯丁一致

奥古斯丁：

“Crede ut intelligas”

“信以便理解”

但also：

“Intellige ut credas”

“理解以便相信”

Dialectical关系，不是one-way。

安瑟伦的其他贡献

Cur Deus Homo（《上帝为何成为人》）

Question：

为什么上帝incarnate as Jesus？

Couldn’t上帝just forgive sin without Incarnation？

安瑟伦的answer：

Satisfaction theory of atonement（赎罪的满足论）：

1. Sin=offense against上帝的honor

2. Justice requires satisfaction（补偿）

3. Humans owe debt但can’t pay（我们的offerings不够）

4. Only上帝can pay（只有infinite being能提供infinite satisfaction）

5. But debt is human（人欠的）

6. 因此need God-man（上帝成人）：

  • Divine nature=能pay
  • Human nature=should pay

这rational explanation of Incarnation影响Western Christian theology deeply。

真理论

《De Veritate》（《论真理》）：

真理=correctness（正确性）

不只是propositions（命题）——

也在：

  • Will（意志的correctness=justice）
  • Action（行为的correctness=virtue）
  • Senses（感官的correctness=准确）

一切真理ultimately来自highest Truth（上帝）。

比较：安瑟伦vs东方

vs佛教的证明

佛教generally不尝试prove佛陀的claims——

而是：“来看（come and see）”

Empirical approach：practice and see结果。

安瑟伦：rational proof without experience。

对立approaches to知识。

vs儒家的道德

儒家：

道德truth通过tradition和sage的teaching——

不需要theological foundation。

安瑟伦：

道德ultimately grounded in上帝——

需要theological foundation。

现代意义

1. 理性的限制

本体论证明的失败（对多数人）shows：

Pure reason有limits when establishing existence。

Some things require empirical evidence。

这是现代科学method的基础。

2. 概念的力量与陷阱

我们can be misled by concepts——

Thinking清晰conceptualization=reality。

重要区分：

  • Coherent concept
  • Possible existence
  • Actual existence

3. 信仰与理性的张力

在secular时代：

很多人see faith和reason as opposed——

安瑟伦reminds：

历史上，它们被视为complementary。

可以reason about faith，without losing faith。

4. 证明的欲望

We still want proofs——

不只是of上帝：

  • 道德的foundation
  • 意义的existence
  • 他人心灵的reality

安瑟伦的struggle=human struggle：

渴望certainty in uncertain world。

实践

1. 检查你的assumptions

安瑟伦的argument依赖key assumptions：

  • 存在in reality>存在in mind
  • 可以从definition推existence

你的beliefs和arguments依赖什么assumptions？

它们sound吗？

2. 信仰vs理性在你的生活

你的core beliefs：

  • 哪些基于faith（无proof）？
  • 哪些基于reason（argument）？
  • 哪些基于experience？

它们如何interact？

3. 概念vs实在

你strong concepts但lacking reality的areas：

  • “完美关系”
  • “理想工作”
  • “完全理解”

Don’t mistake清晰conception for actual existence。

从"信仰寻求理解"

到"理性证明存在"——

安瑟伦shows：

中世纪哲学不是dark ages——

而是sophisticated、rigorous思考。

他的本体论证明——

即使fails（对多数人）——

仍然是philosophical reasoning的masterpiece：

Simple，elegant，profound。

你能从concept推existence吗？

还是existence总是超越concept？

这question至今open。